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潭源洞,一個漸漸被世人遺忘的名字,正如它那“環(huán)洞皆山”或雄渾崔嵬,或峻峭秀麗,或深壑幽谷的養(yǎng)在深閨,也許錯過了首創(chuàng)“連州八景”的張栻,錯過了“惟有千山畫不如”的劉禹錫,甚至錯過了“吾州之山水名天下”的韓愈。
潭源洞處在南嶺之脊,距離連州市區(qū)50公里,以清溪長流和飛瀑連綴的絢麗壯觀贏得世人的賞心悅目以及推崇。然而,一個時代的烙印改變了些許這里的景觀,使得這里成為了廣東省海拔最高的人工湖泊。莽莽林海,高山杜鵑,古木參天,奇花異草,松柏蒼翠,珍禽鳥獸……綿延旖旎風(fēng)光猶如一幅夢里畫卷,動人心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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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潭源”、“潭嶺”的由來
相傳唐朝時期,一青山客云游到潭源洞,見大洞一片平坦,竹木茂盛,遂定居下來墾地開荒,成為了潭源洞的開山祖,隨即江西、湖南等地有人陸續(xù)遷居于此,潭源洞逐漸形成了36村,后人為紀(jì)念該青山客的開山之功,把他奉為“洞主公”,刻神像立“洞主廟”祭拜。
那么,“潭源”之名緣何而來呢?
據(jù)民國時人雷霆飛作于辛亥革命之后的《潭源洞游記》表述:“潭源鄉(xiāng)即前之潭源洞也,縱約十余里,橫可七八里,地處偏僻,境界崎嶇。在粵湘之間,踞南嶺之脊。東以陽山分水凹界,西以星路雞棲門界,南則南坑、東流水、潘家洞,北則文珍洞、扒船洞、烏石洞,四界分明?！吨唇园l(fā)于是洞,因以名之曰潭源洞。洞有一河,名曰潭河……”
從文中以及史料可知,連州于1921年始稱連縣后,潭源洞改名“潭源鄉(xiāng)”,而“潭源洞”名字的由來則因潭的水源來自于各洞。漸漸,潭以飛瀑揚名,洞緣膏腴著稱。
潭源洞自上世紀(jì)八十年代以來,轄內(nèi)相繼建立了省級、國家級自然保護區(qū)與森林公園,生態(tài)環(huán)境得到了保護。而洞區(qū)礦產(chǎn)資源豐富,錫、銅、鎢、白硅、鋅等礦都有一定的儲藏量,尤以錫礦最有開采價值,且開采的時間較早,史料記載,從清代嘉慶年間就有民間手工采礦與洗礦。解放前,更有“華記”和“雄達”兩家公司經(jīng)營錫礦。解放后,國家在潭源洞開采錫礦,設(shè)“粵北有色金屬潭嶺錫礦場”,自此,“潭嶺”之名因錫礦的名氣被廣為傳誦。1985年,三月桃花初綻時節(jié),著名作家陳殘云應(yīng)邀來連,為潭嶺美景高歌一曲:
清明始見碧桃開,潭嶺村前遠(yuǎn)客來。
雨卷云濤飛玉帶,山鄉(xiāng)明艷勝瓊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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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譽為“星子糧倉”
“潭源洞是個好地方!”潭源洞以土地肥沃,雨量充沛,氣候適宜的優(yōu)勢生產(chǎn)著大量的優(yōu)質(zhì)農(nóng)作物,在星子地帶被譽為“魚米之鄉(xiāng)”,素有“星子糧倉”之稱。
今人提起潭源洞特產(chǎn),第一時間想到環(huán)湖種植了3000多畝的水晶梨,連州因水晶梨品牌,而榮膺“中國水晶梨之鄉(xiāng)”稱號。其實,除水晶梨之外,潭源洞的禾蛙仔遠(yuǎn)近馳名。每年農(nóng)歷七月至九月,禾苗收割后,禾蛙成熟可捕,故取名“禾蛙仔”。民間有語“七月十三禾蛙下山,九月十三禾蛙上山”便是對潭源洞禾蛙仔的生動描述,九月過后,它們就進入了冬眠期。因田里稻谷成熟,蛙群紛紛從深山擁向田里。人們捕捉禾蛙多選擇晚上,禾蛙夜晚見光,只瞪著眼睛不走,伸手可捉。禾蛙體小活潑,其味清甜,肉嫩鮮美,勝過雞湯。禾蛙制法一是鮮煮；二是腌制蛙仔酢,把宰好的禾蛙加入食鹽、茶油、姜絲、燒酒拌勻,以油慢煎。煎干水分后,再以谷殼煙熏至淺黃,以高度酒密封腌制十余天即可,易于儲藏。其肉爽脆,用時加肉片一起煮,味道芳香。
據(jù)上世紀(jì)九十年代雷紹香、劉判石撰文記述,由于潭源人的辛勤勞作,“二七星子墟,三八進山墟”,更有人豎起大拇指稱贊他們艱苦勤勞的品質(zhì),唱道“洞婆仔,三只腳,天光行到黑”。解放初期,潭源鄉(xiāng)開墾良田達15000多畝,產(chǎn)稻谷近10萬擔(dān),除滿足當(dāng)?shù)厝罕姷某杂猛?余糧甚豐。于是,時潭源洞已經(jīng)是“阡陌田連,雞犬相聞,土地平坦,人民雜處,殆以萬計”。星子墟市傳唱:“星子墟米市三條行,潭源洞占了兩條。星子墟哪墟潭源洞來的米少一些,哪墟的米價就上漲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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壯觀瀑布與發(fā)電
南嶺山脈是中國南部最大山脈和重要的自然地理界線,由越城嶺、都龐嶺、萌渚嶺、騎田嶺和大庾嶺5條山嶺所組成,故又稱五嶺。橫亙在湘桂、湘粵、贛粵之間,山巒影幢相連,向東延伸至閩南,大體呈東西向分布,東西長約600公里,南北寬約200公里,是長江水系和珠江水系的分水嶺。正是它的存在,使得廣東在歷史的長河里,一度成為了蠻荒之地。
風(fēng)雨羊腸道,飄零萬死身。牛兒朝共載,木客夜為鄰。潭源洞“踞南嶺之脊”,地處星子河上游,“環(huán)洞皆山”成就了洞內(nèi)集雨面積達142平方公里, 水力資源的豐富成為了連州母親河湟川的源頭。山溪水流匯集成河,從海拔600米今風(fēng)景區(qū)天龍峽谷傾瀉而下,到達山崖下的潭下村,海拔陡然下降,落差200米的壯觀瀑布聲聞十里開外。
據(jù)星子地區(qū)老一輩人回憶,如此奇觀的瀑布,在星子遠(yuǎn)眺,猶如一匹白布掛在山崖上。民國時人雷霆飛的《記潭源洞瀑布》記載了當(dāng)時著名的瀑布勝景:“山行八九里,漸聞水聲隆隆。而瀉出兩岸之間者,瀑布也。瀑高百仞,溪水直瀉而下,遠(yuǎn)望之儼若白練懸空,銀河倒瀉。行近仰觀,則似棉絮紛飛,霰雪飄蕩……”《星子志》舊“八景”冠名“龍?zhí)讹w瀑”:星子鎮(zhèn)東向7公里的潭源洞,在諸峰之上,聚大東山百川溪澗匯成的龍?zhí)?碧波蕩漾,濃蔭掩蓋。潭之西面百仞處,潭水垂直朝200米的懸崖傾瀉而下,如山崩地裂,吼聲震天,遠(yuǎn)眺如銀河倒垂,匹練懸空；近仰似萬馬奔騰,棉絮紛飛,游其地者,疑身在巫山。
雷氏在《記潭源洞瀑布》感慨:“況瀑高勢大,若能利以發(fā)電,其力之大無量也。數(shù)年前曾有科學(xué)家估計,據(jù)云:‘如能充分發(fā)電,其發(fā)電足可供吾粵全省之用’……或計劃以利用之者。此何殊驊騮之不遭伯樂。伯牙之不遇鐘期乎?噫,亦可惜矣!”這一偉大的夢想終于在數(shù)十年后的1957年開始筑造。水庫工程淹沒耕地面積3658.6畝,房屋面積5萬平方米,涉及自然村31個,遷移農(nóng)戶720戶3479人。1964年8月,毛主席發(fā)出了“要準(zhǔn)備帝國主義可能發(fā)動侵略戰(zhàn)爭,各省都要建立自己的戰(zhàn)略后方”的號召。1967年,廣東省水電廳利用潭嶺水庫水,利用三年時間筑建了專門為連陽地區(qū)深藏在粵湘桂戰(zhàn)略位置的十幾家兵工國防廠群電力供應(yīng)的潭嶺水電廠。面對這一壯舉,清遠(yuǎn)籍詩人韋丘深情吟詠:
銀漿玉液沃千垓,逝去飛濤遺石苔。
潭嶺桃花開不敗,漫山宮粉接君來。
據(jù)《連州市志》(2011年版)記載,1957年冬由連縣政府抽集勞力共建橫水水庫土壩,1959年重在原址繼而擴大水庫土壩,因渡汛工程沒有按時完成,上游圍堰于1960年汛期被洪水沖垮,被逼炸掉大壩工程而停建。1965年9月由省水利電力廳興建混凝土壩,壩頂高程海拔647米,最大壩高47米,壩頂寬度5米、長157米,于1966年9月竣工,同年10月關(guān)閘蓄水?！皶云鸬翘稁X,宏觀一鏡開。碧波連翠黛,景色自天裁?！碧稁X天湖湖面海拔650米,面積13平方公里,蓄水1.7億立方米。1970年10月,鑲嵌在南嶺深山的璀璨明珠——潭嶺水電廠,利用巨大瀑布水流發(fā)電的夢想終于成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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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歌:四季流動美
“落云飛則面目失真,彩云出則山川吐秀,誠吾洞之奇觀也。若夫日出而林霏開,云歸而巖穴暝晦,明變化洞中之朝暮也。野芬芳而萬物開,天氣溫而百鳥鳴,佳木秀而繁茂,暑氣蒸而濃蔭,涼風(fēng)生而風(fēng)霜高潔,嚴(yán)寒至而草木枯落,洞中之四時也。晝觀夜息,四時之景不同,而樂亦何窮多也?！?br/>
佇立湖岸,湖水如鏡,山色相映成趣。天湖四季,朝幕之間,云海日出,壯麗多姿,形成四季流動之美:春天花山似海,杜鵑含笑,為攝影發(fā)燒友追逐；夏天流泉飛瀑,濃蔭蔽日,是嘗“中國水晶梨”避暑勝地；秋天層林盡染,紅葉斑斕,為賞葉度假天堂；冬天銀裝素裹,霧凇冰凌,驚嘆那般,恍如北國夢幻。
潭源洞除四季呈現(xiàn)流動之美,它那獨具一格的山歌,也在一年四季的光陰中婉轉(zhuǎn)流動。
潭源洞山歌,從語言上看,分為星子話和客家話；從種類上說,有男女情歌、婚嫁歌、哭喪歌、野外勞作歌、年節(jié)娛樂歌等。由于潭源洞地處高山峻嶺,人們在山嶺野外從事燒木炭、開荒墾地、放牧等勞作,這些山歌實際就是勞動的呼聲,故其調(diào)要么粗獷豪放,音域開闊；要么婉轉(zhuǎn)抒情,動聽纏綿,為廣大群眾所喜愛。
“豈可負(fù)此奇麗壯觀之山水,而不使之生色,以至泯滅而無聞乎?”解放后,潭源洞山歌以其悠揚的音韻,優(yōu)美的節(jié)奏,誠摯的情感,曾在1953年舉辦的廣東民歌匯演中,榮獲三等獎,由劉石菊領(lǐng)銜獨唱的《深山竹子黑烏烏》、《同你分離》,以及雷小香獨唱的《夜夜眼淚濕衣裳》等三首潭源洞山歌入選了中國文化部、中國國家民族事務(wù)委員會和中國音樂家協(xié)會主編的《中國民間歌曲集成》。一曲曲優(yōu)美的潭源洞山歌激蕩著一圈圈清靈漣漪,飛出了嶺外,走向了世界。
